更新时间:2025-04-16 23:17:18
但是顾念心里清楚现在是因为临近年关,家里都攒了点钱,也舍得给自己和家人买点好吃的。而且冬天大部分的动物都在冬眠,不好打猎,所以阿爹才能全天来帮忙。
林婉娘对顾大山说:“顾郎,我们要不买一匹马,以后去早市也方便,而且大郎和二郎科考肯定有许多地方能用上。”
顾大山一家的日子,过得比村里人想象中的要滋润。虽说家里两个儿子都在读书,可这读书的费用,倒也没给家里增添什么负担,一家人的生活依旧宽裕自在。顾大山打猎收入高,就是不太稳定。好在妻子婉娘和小儿子心灵手巧,研究出了不少新奇的吃食,拿到早市或者集会上卖。这些吃食又新鲜又实惠,每次都能卖个精光,收入相当可观。两个儿子也懂事,很少向家里要钱。大儿子大郎一有空就抄书换钱,小儿子则做些精巧的小玩意儿,卖给镇上的富家公子。一家人各有各的本事,都是赚钱的能手。
村里的人瞧见婉娘和小儿子去摆摊,生意还那么好,却很少有人嫉妒、说闲话。在他们看来,顾家还要靠婉娘和小儿子摆摊,才能供得起两个儿子读书。
顾大山看着家里的情况,心里盘算着。打猎有时候要去远一些的山林,路途远,来回浪费时间。要是有匹马,不仅能提高效率,还能多跑些地方。略一思索后,他对婉娘说道:“婉娘,我明天就去马贩子那里去看看,买匹好马回来。”
顾念一听要买马,眼睛里亮晶晶的,十分兴奋:“阿爹要买马了吗!”
“幺宝要不要和阿爹一起去。”顾大山看着顾念兴奋的样子,提议一起去。
顾念虽然很想去,但是想到明天还要卖包子:“还是不了,明天我陪阿娘一起卖包子,阿娘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。”
林婉娘听见小幺的话,心里涌出一股暖流,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。
……
天刚微亮,顾大山就将板车推到早市,然后就去找马贩子去买马。
现在还没什么客人,顾念就窝在林婉娘的怀里打瞌睡。林婉娘看着小幺眼皮直打架,心疼道:“明天幺宝还是在家里睡觉吧,别跟着出来了,我让你赵婶儿看着你。”
顾念回答说:“不要,我自己在家里好无聊的,而且我睡的时间已经很长了。”在古代天一黑就睡觉,虽然早上起得早,但是睡眠时间是够够的了。只是早上起来后总想打个盹。
早市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,林婉娘和顾念也开始忙碌起来了。
“老板,给我来俩冬菌獐肉馅的包子。”
“老板,你们家做的包子真好吃呀。”
“老板,……”
林婉娘热情的招待顾客,顾念站在旁边收钱。两人颜值都不低,吸引了不少人过来,路过的人都会朝这边看两眼。
这边,顾大山走到专门卖马、卖骡子的街上,一家一家的看过去,虽然之前没有买过马,但是凭借多年的打猎经验,哪匹马健壮还是可以看出来的。
“这位大哥,要来看看马吗?我这里的可都是好马。诶,这位大哥”
“不用,不用”
“老板,价格再降点,太贵了!”
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,顾大山行走在各个马匹之中。
一个穿着短打裳的精瘦男人看顾大山在这里转了很久,就走过去询问:“这位爷,看上哪匹马了?你想要什么马我这里都有,我这里可都是好马。”精瘦男人一边说着,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,透出十足的精明劲儿。
顾大山没有回答只是一个一个马看过去。
见顾大山没有搭理他,男人也没生气,自顾自的说起来:“我们这里有劣马也有好马,劣马只要十几两银子,用来农作或者驮东西完全没问题,我们这还有好马……”
顾大山走过一匹马前突然停下,只见这匹马马身线条流畅,肌肉紧致富有弹性,毛发细密柔顺,最重要的是这匹马眼神与其它的马完全不一样,那些马眼神呆滞,对周围的变化反应迟缓,而这匹马一双眼睛明亮而锐利,透着机敏和聪慧。
男人见顾大山停在了一匹马面前,眼睛一转就说:“哎呦,这位爷,您眼光可真好,这可是我这最好的一匹马了,身体健壮,耐力十足,只要八十两。”
顾大山一听这价格,看了男人一眼,转身就走。
男人见人转身就走,连忙拉住人:“哎哎,这位爷别走呀,我看你特别有眼缘,这样吧,我给你便宜点,七十两,”男人左手比了个七,一脸肉疼的表情,仿佛被别人占了很大的便宜。
顾大山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吐出一个数字:“三十两。”
男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大山:“不是,这位爷,这不行的啊!这个价钱我会亏死的。卖给你七十两我都没有多少赚的。"
顾大山面上毫无变化,“四十两,不行我就去别处看看。”
精瘦男人皱着一张脸对顾大山哭诉道:“爷,您也得为我们考虑考虑呀,我一个人养家糊口不容易啊!”一边说还一边抹眼泪,“这样,我今天就当交你个朋友,我给你个最低价,六十两,真的不能再少了。"
顾大山眉头微微皱起,沉吟片刻:“四十五两,我也不跟你多啰嗦。你要是同意,咱们现在就成交;不同意,我也不强求。”
男人咬了咬牙,跺脚道:“爷,您可真会砍价!四十五两实在太低了,我最多再让一步,五十两!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,再少我真得喝西北风去了!而且要是爷,你不会骑马,我免费教会你,怎么样?”
顾大山沉默了一会儿,目光在马身上来回打量,似乎是在权衡利弊∶“好吧,那就五十两成交。”
顾大山把钱递给男人,摸了摸马头,牵着马转身走了。转身的瞬间,顾大山松了一口气,松开了衣袖里紧紧握着的手,动了动肩膀,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。回想起早上婉娘的交代,一定要砍价,而且要往低了说,要多几个来回,不要一口答应。顾大山脸上露出了笑容,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,快步往婉娘的方向赶。
在顾大山走后,那个精瘦男人收回脸上那副肉痛的表情,甩了甩衣袖,背在身后,哼着小调走了回去。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呀!
……
在远离闹市的院子里,悠悠的读书声和着微风飘散,突然,一阵争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顾怀穿着一件靛蓝色的棉布长衫,领口和袖口磨得微微发白,却被浆洗得干干净净、整整齐齐。他身形单薄,头发整齐束于头顶,用一根朴素木簪固定,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。他的眼睛明亮而坚定,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,神色沉稳,缓缓开口:“我觉得‘人性本善’。人生来就怀揣着善良的本心,那些作恶之人,不过是被后天的环境和欲望蒙蔽了心智。”
这时,谢明昭从窗边大步走进来,他身着月白色布袍,衣摆上绣着简约墨竹图案,腰间系一条深青色布带,上面挂着一块小巧玉佩。他身姿挺拔,比顾怀略高一些。面庞白皙如玉,五官透着清秀,剑眉下的双眼满是聪慧与灵动,嘴角微微上扬,噙着自信的笑容反驳道:“人性本善?我看未必。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,若无人教导约束,任由本能驱使,恶念便会肆意生长。那些孩童,稍有不顺就哭闹争抢,不正是人性本恶的体现?”
顾怀并未因谢明昭的反驳而着急,他微微眯起眼睛,认真思索片刻,才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孩童哭闹争抢,是因为他们尚未懂事,不懂得善恶之分,并非本性为恶。就像一张白纸,染上什么颜色,便是什么颜色,这颜色是后天沾染的,而非白纸本身的颜色。孟子说‘恻隐之心,人皆有之’,这与生俱来的恻隐之心,便是人性本善的证明。”
谢明昭听了,双手抱在胸前,在屋内来回踱步,随后停下脚步,目光炯炯地看着顾怀:“恻隐之心不过是一时的怜悯,当自身利益与他人发生冲突时,这恻隐之心便会被抛诸脑后。你看那些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的人,他们不是没有恻隐之心,而是在欲望面前,选择了放弃善良。”顾怀神色平静,抬眸望向谢明昭,声音沉稳有力:“那些被欲望吞噬的人,只是背离了自己的初心。但不能以偏概全,世上依旧有许多人坚守善念,哪怕身处困境,也不愿舍弃心中的道义。”他微微顿了顿,目光中闪过一丝回忆,“我曾听闻,邻村有位贫苦的老者,自己都食不果腹,却仍将仅有的食物分给比他更可怜的乞丐,这难道不是人性本善的真实写照?”
谢明昭轻轻挑眉,眼中闪过一抹狡黠,快步走到顾怀面前,双手在空中比划着:“这只是个例!世间芸芸众生,自私自利者大有人在。在利益的驱使下,人性的丑恶便会暴露无遗。比如那争夺家产,兄弟反目、父子成仇的事情还少吗?”说罢,他双手抱胸,微微扬起下巴,眼神中满是对自己观点的笃定。
顾怀没有立刻反驳,他微微低下头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陷入沉思。片刻后,他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看着谢明昭,缓缓说道:“不可否认,世间存在丑恶之事,但这恰恰凸显了善良的珍贵。人们总是歌颂善良,唾弃丑恶,这不正说明,在大家的内心深处,都认可人性本善,都向往着善良的美好吗?”他的声音平和却有力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。
两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,引得同窗们纷纷侧目。一位身穿锦袍的小少年被议论声吵醒,看了眼争吵的两人,看向旁边同样看热闹的同桌:“逸尘,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,这次是谁赢了?”
苏逸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,对着刚睡醒的林知许说道:“他们哪天不吵,”目光随意的扫向窗口,瞥见被争吵声引来的夫子,勾唇一笑,“今天他们应该会是平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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