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5-04-16 23:26:49
01 灵堂诡影
雨,瓢泼似的砸在灵堂外的青石板上,溅起一片凄迷的水花。
灵堂内,哀乐低回,一片肃穆。正中央,悬挂着我的黑白遗照,照片上的我穿着洁白的法医袍,眉眼弯弯,笑容干净。
我是市局法医,林晚。三天前,在一场“意外”的爆炸案现场,我“因公殉职”了。
此刻,我的意识像一缕无根的浮萍,飘荡在灵堂上空,冷眼看着这场为我举办的、通过市局官方账号全程直播的葬礼。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。
直播镜头前,我的未婚夫,江辰,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,胸前别着白花,面容憔悴,眼眶猩红,仿佛悲痛欲绝。他是那么英俊,即使在这样的场合,也难掩其夺目的光彩。他是商界的天之骄子,是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,却唯独对我情有独钟。
我们曾是公认的金童玉女,天作之合。
他缓步走到我的遗照前,伸出手,指尖颤抖地、近乎贪婪地描摹着照片上我的轮廓。
“晚晚……”他低唤着我的名字,声音沙哑哽咽,充满了无尽的深情与哀恸,“你怎么能……丢下我一个人……”
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满了“心疼江总”、“江总节哀”、“法医小姐姐一路走好”的留言。
然而,只有我知道,这张悲痛面具下的灵魂,是何等的冰冷与扭曲。
就在这时,我的同事兼闺蜜,同为法医的赵青,端着一个证物袋悄然走到负责保管我“尸检报告”的王法医身边,趁着众人不注意,迅速用一个一模一样的证物袋调换了那份报告。她的动作极快,表情镇定,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的紧张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赵青在做什么?那份报告……有问题?
下一秒,更惊悚的画面发生了。
江辰,我那深情款款的未婚夫,在无数直播镜头和哀悼者的注视下,微微俯身,闭上眼睛,竟在我的遗照上,落下了缠绵而缱绻的一个吻。
那不是告别,不是哀悼。
那眼神,那动作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和病态的迷恋。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,即使我死了,也依旧是他的所有物。
直播间炸了!
“????我没看错吧?江总在吻遗照?”
“天啊!太深情了,但也太诡异了吧!”
“这占有欲……有点吓人。”
“他是不是太爱林法医,受刺激精神失常了?”
我飘在空中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蔓延开。深情?不,这不是深情,这是……亵渎!是对死者的绝对掌控!
突然,灵堂后方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,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!
“不好了!江总!林法医的骨灰盒……被人打碎了!”一个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地跑进来,脸色煞白。
江辰猛地转过身,那瞬间,他脸上所有的悲伤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到极点的暴戾!
“谁干的?!”他声音低沉,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他快步冲向后台,直播镜头也慌忙跟了过去。只见地上,原本安放着的青玉骨灰盒碎成几片,骨灰混杂着细小的骨骼碎片,洒了一地!
而江辰,他没有去追究是谁打碎了骨灰盒,而是红着眼睛,死死地盯着那片狼藉,仿佛那不是一堆冰冷的灰烬,而是他此生唯一的珍宝被人玷污、损毁!
他猛地蹲下身,不顾地上脏污,竟伸出双手,想要将那些骨灰一点点拢起!
“她的手机呢?”他突然抬起头,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闻讯赶来的王法医,语气森然,“我交给你们保管的,她的手机呢?!谁让你动她的东西?你也配当法医?!”
那狰狞的表情,那嗜血的眼神,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人前的儒雅和悲伤?!
直播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,随即是更大的哗然。
“江总怎么了?好吓人……”
“他好像不是在伤心骨灰被打碎,而是在意……法医的手机?”
“他刚刚说‘你也配当法医’?这话什么意思?”
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完全陌生的江辰,看着他近乎疯狂地守护着那堆混杂着什么的“骨灰”,看着他提到手机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,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我的意识——
我的死,不是意外!
是他!江辰!我的未婚夫,是杀害我的凶手!
那所谓的“骨灰”里,一定藏着什么秘密!那部手机里,也一定有他急于销毁的证据!赵青调换报告,是在帮我,还是在帮他?
强烈的怨恨和不甘如同岩浆般在我灵魂深处翻涌、沸腾!我还没来得及找到二十年前母亲意外死亡的真相,还没来得及查清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……我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?!
我不甘心!
如果……如果能重来一次……
“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及复仇执念,符合‘回溯者’激活条件……”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。
“时空回溯系统启动……能量载入中……时间锚点设定……记忆保留……启动!”
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、旋转,强烈的眩晕感袭来,我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,坠入无尽的深渊……
02 重生之机
“林晚!林晚!醒醒!”
有人在用力摇晃我的肩膀。
我猛地睁开眼,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。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,以及赵青那张放大的、带着焦急和担忧的脸。
“你总算醒了!吓死我了!”赵青松了口气,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,“还好,没发烧。你怎么回事?出现场的时候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晕倒了?”
我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。洁白的病房,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”死了吗?
“不是什么?不是被吓晕的?”赵青挑眉,“也难怪,那个爆炸现场确实挺惨烈的。不过你可是林大法医,什么大场面没见过,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大?”
爆炸现场?
我猛地坐起身,一把抓住赵青的手,急切地问:“赵青!现在是什么时候?!”
“嗯?”赵青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,“现在是……8月15号,下午四点啊。你晕倒后,江总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,他刚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了。”
8月15号!
我记得清清楚楚,我“意外身亡”的日子,是8月18号!
我……重生了?!回到了三天前?!
巨大的狂喜和随之而来的彻骨寒意瞬间包裹了我!老天有眼,竟然真的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!
江辰……
想到这个名字,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,既有被背叛的愤怒,也有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他很快就会来了。那个在外人面前对我温柔体贴、百依百顺,实则心如蛇蝎、一手策划了我的死亡的男人!
不行!我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!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松开赵青的手,揉了揉太阳穴,装作虚弱的样子:“可能……是最近太累了,有点低血糖吧。没什么大事。”
赵青狐疑地看了我一眼,点点头:“是该好好休息了。你最近为了那个连环杀人案,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。”
连环杀人案!
我心头一凛。是的,在我“死”前,我一直在负责一个棘手的案子。凶手极其残忍且狡猾,专门针对年轻女性下手,作案后会取走死者的一缕头发。现场几乎不留任何有效线索,唯一的共同点,就是每个死者手腕上,都系着一根用头发编织的、极其诡异的手链。
我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。那里空空如也。
但前世葬礼上江辰那疯狂的举动,以及我脑海中闪过的、关于“骨灰”里混杂物的模糊记忆,让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联想——
江辰!他就是那个连环杀手?!
他杀那些女人,取走她们的头发……是为了什么?
“对了,晚晚,”赵青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你晕倒前,好像一直在看手机,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?”
手机!
我立刻摸向口袋,空空如也。
“我的手机呢?”我急忙问。
“哦,江总帮你收着呢,”赵青指了指门口,“他刚才出去的时候,我好像看到他拿着你的手机在打电话。”
江辰拿着我的手机!
我几乎可以肯定,我的手机里,一定存着对他不利的关键证据!前世他那么在意我的手机,甚至在葬礼上失态,就是为了销毁证据!
我重生回来,他还没来得及对我下手,那么证据……应该还在!
“不行!我要立刻拿回我的手机!”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。
“哎,你急什么,”赵青按住我,“等江总回来再说嘛。他那么紧张你,还能弄丢你的手机不成?”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。
江辰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缴费单,看到我已经醒来,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:“晚晚,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他走到床边,自然地伸手想抚摸我的脸颊。
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侧头避开了!
江辰的手僵在半空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,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:“怎么了?吓到你了?”
我稳住心神,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:“没……没有,就是刚醒,有点晕。”
我看向他空着的另一只手:“江辰,我的手机呢?我想给局里打个电话报平安。”
江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,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,递给我,语气随意地说:“刚才张局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,我帮你接了,顺便帮你请了几天假,你安心休息。”
我接过手机,指尖冰凉。他接了我的电话?他有没有趁机查看我的手机内容?甚至……删除什么?
我快速打开手机,查看通话记录和文件。通话记录里确实有张局的来电,但一些我加密保存的案件分析文件和几张现场的可疑标记照片……不见了!
果然!他动了我的手机!
我抬起头,对上江辰含笑的眼睛。那笑容温柔依旧,但在我看来,却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。
“怎么了?手机有问题?”他明知故问。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,“谢谢你,江辰。”
谢谢你,让我更加确定了你的真面目!
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江辰伸手,这一次,轻轻地、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握住了我的手,“晚晚,你脸色还是很难看,再躺会儿吧。医生说你需要静养。”
他的指尖冰凉,带着一种黏腻的触感,让我很不舒服。
我没有再躲闪,任由他握着,目光却落在他手腕上那串看似普通的黑曜石手串上。
前世,我从未在意过这串手串。但此刻,我清楚地看到,在那几颗黑曜石珠子之间,缠绕着几缕极细的、颜色各异的……发丝!
我的血液,瞬间冻结!
03 黑暗真相
接下来的两天,我以身体不适为由,一直待在医院。江辰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,体贴入微,无微不至。他为我削水果,给我读新闻,甚至亲自下厨煲汤送到医院。
在外人看来,他绝对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典范。
就连赵青都忍不住打趣我:“林晚,你可真是捡到宝了。江总这样英俊多金又深情专一的男人,打着灯笼都难找啊!”
我只是笑笑,心中却是一片冰冷。
捡到宝?我捡到的是一条随时会噬主的毒蛇!
我表面上配合着他的“关怀”,暗地里却在争分夺秒地思考对策。
手机里的直接证据被他删除了,但我脑子里还有记忆!那几张被删除的照片,是我在最近一具连环案受害者尸体旁发现的特殊标记,一种类似图腾的刻痕,极其隐蔽。当时我只是觉得眼熟,拍下来准备回去仔细研究,还没来得及备份。
现在想来,那种图腾……似乎在二十年前,母亲“意外”坠楼身亡的现场,我也见过类似的痕迹!只是当时我年纪太小,悲伤过度,并没有深究。
难道……母亲的死,也和江辰有关?!
这个猜测让我如坠冰窖!
江辰比我大五岁。二十年前,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。他怎么会和我母亲的死扯上关系?
还有,那个连环杀人案,死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,和母亲的特征并不相符。如果江辰是凶手,他的动机是什么?仅仅是为了收集头发?
疑团越来越多,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我紧紧缠绕。
我需要证据!能将他彻底钉死的铁证!
我假装恢复了一些精神,开始用手机处理一些“不重要”的工作邮件,实际上是在搜索关于江辰的一切信息,尤其是他二十年前的经历。
他的履历完美得几乎没有瑕疵。出身普通家庭,靠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,一步步爬上金字塔顶端。没有任何关于他少年时期劣迹的记载。
但我敏锐地发现,在他高中时期,有一段长达半年的“休学”记录,理由是“生病”。
那段时间,恰好与我母亲去世的时间,重合!
这绝不是巧合!
我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。比如,找到他作案的工具,或者……他藏匿那些受害者头发的地方!
我想起前世葬礼上那被打碎的“骨灰盒”。江辰当时那失控的反应,绝不仅仅是因为骨灰被打碎。那里面,一定有除了骨灰之外的东西!
是什么?是那些受害者的头发?还是……他杀害我的证据?
不行,我不能坐以待毙!我必须主动出击!
这天下午,我趁着江辰公司有紧急会议,暂时离开医院的空档,偷偷溜回了我和他的“爱巢”——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一套大平层公寓。
这里,充满了我和他“甜蜜”的回忆,也可能隐藏着他最黑暗的秘密。
我没有时间去伤感和唏嘘,直奔他的书房。
书房很大,装修奢华,一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窗,另一面墙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。我知道书房里有监控,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我快速地在他的书桌、书柜里翻找,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抽屉里大多是些商业文件和合同,书架上是各种经济管理类书籍。
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目光扫过书架最顶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那里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梨花木盒子。
这个盒子,我以前从未见过。
我的心跳开始加速。直觉告诉我,问题可能就在这个盒子里!
锁是老式的铜锁,并不复杂。我从工具箱里找到一根回形针,凭借着法医的专业技巧和一点运气,尝试着捅开锁孔。
几分钟后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开了!
我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盒子。
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也没有机密文件。只有……
满满一盒子,用红绳小心翼翼系好的……一缕缕头发!
各种颜色,各种长度,粗略估计,至少有几十缕!每一缕头发下面,都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,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名字,一个日期。
那些名字,赫然就是近两年来,本市失踪或意外死亡的年轻女性的名字!其中就包括那个连环杀人案的所有受害者!
而在盒子的最底层,我看到了一个用金色丝线系着的、明显比其他头发更粗、更有光泽的一缕黑发。下面的纸条上,写着两个字——“阿鸢”。
那是母亲的名字!日期,赫然是二十年前,母亲坠楼的那一天!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!
真的是他!不仅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,连我母亲的死,也和他脱不了干系!
这个魔鬼!他到底是谁?!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!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——江辰。
我吓得手一抖,差点把盒子打翻。
“喂?”我强作镇定地接起电话。
“晚晚,会议提前结束了,我现在回来陪你。”江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,“你在医院还好吗?”
他回来了?!
我看了看散落一桌的头发和打开的盒子,心脏狂跳!如果被他发现……我不敢想象后果!
“我……我挺好的。那个,江辰,我突然想吃医院旁边那家甜品店的芒果布丁了,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份回来?”我急中生智,试图拖延时间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江辰轻笑了一声:“好啊,我们晚晚难得撒娇想吃东西,我当然要去买。等着我。”
挂掉电话,我不敢有丝毫耽搁,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头发和纸条按照原来的顺序放回盒子,锁好,归位。然后,迅速清理掉所有我可能留下的痕迹。
做完这一切,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寓。
回到医院,我惊魂未定。刚才太冒险了!
但冒险是值得的!我终于拿到了他犯罪的直接证据!虽然这个证据现在还不能直接将他送进监狱,但足以让我制定下一步的计划。
晚上,江辰提着芒果布丁来到病房,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,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。
他坐在床边,看着我小口小口地吃着布丁,眼神专注而深情。
“晚晚,”他突然开口,“等你身体好了,我们就结婚,好不好?”
我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,抬起头,看向他。
他的眼睛里,映着我的身影,清晰而专注,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爱意。
“我想……永远和你在一起。”他轻声说,每一个字都像是情人最甜蜜的呢喃。
但我只觉得遍体生寒。
永远在一起?是以收藏品的方式吗?就像那个盒子里,那些无辜女孩的头发一样?
我放下勺子,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:“江辰,我有点累了,想先睡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他没有勉强,替我掖好被角,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“睡吧,我守着你。”
在他转身的瞬间,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。
他……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?
04 蛛丝马迹
接下来的几天,风平浪静。
江辰对我愈发“体贴”,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。他甚至推掉了很多重要的工作,只为了在医院陪我。
但我能感觉到,平静的表面下,暗流汹涌。他看我的眼神,越来越深邃,越来越复杂,带着一种审视和……试探。
他一定是在怀疑我了。那天我匆忙离开公寓,或许还是留下了什么破绽,或者,他书房里的监控,拍到了什么。
我不敢掉以轻心,只能继续扮演着那个沉浸在爱河中、对一切毫无所知的林晚。
同时,我利用一切可能的间隙,联系了赵青。
我没有告诉她我重生的事情,那太过匪夷所思。我只是旁敲侧击地向她透露了我对江辰的一些“疑虑”,以及我对他可能与连环杀人案有关的“猜测”。
赵青最初非常震惊,完全不相信。但在我将一些只有我和她知道的、关于江辰某些异常行为的“细节”告知她后(这些细节是我重生后才意识到的),她开始动摇了。
“林晚,你说的……是真的吗?江总他……”赵青脸色发白,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
“我希望是假的。”我苦笑一声,“但我们是法医,我们只相信证据。赵青,你愿意帮我吗?找出真相。”
赵青看着我,眼神挣扎了几秒,最终用力点了点头:“好!我相信你!我们一起查!”
有了赵青的帮助,事情变得顺利了一些。她可以利用职务之便,帮我调取一些我无法直接接触的卷宗和信息。
我们重新梳理了连环杀人案的所有细节,以及二十年前我母亲坠楼的案卷。
通过对比,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细节——所有连环案的受害者,包括我母亲,在死亡前一段时间,都曾去过市郊一家名为“寂静之森”的心理疗愈中心!
而这家疗愈中心的最大股东……赫然就是江辰!
这条线索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重重迷雾!
江辰利用心理疗愈中心接触这些受害者,获取她们的信任,甚至……操控她们?
他为什么要杀她们?仅仅是为了收集头发?这说不通。除非……那些头发,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。或者,那些受害者,知道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?
而我母亲……她当年为什么会去心理疗愈中心?她又知道了江辰的什么秘密,以至于被他灭口?
我还发现,江辰手腕上那串黑曜石手串,并非一直佩戴。他是从大约两年前,也就是第一个连环案受害者出现的时间点,才开始戴的。
那串手串……很可能就是用受害者头发编织的“纪念品”!
证据链正在一点点形成。
我和赵青决定冒险一搏——拿到江辰的DNA,与连环案现场提取到的微量生物样本进行比对!只要比对成功,就能将他锁定!
获取一个人的DNA样本,对法医来说并不难。一根头发,一点皮屑,甚至一个烟头都可以。
但这几天江辰对我防备心极重,几乎不给我任何机会。
我决定利用他对我的“占有欲”。
这天晚上,我故意在他面前,接了一个“陌生男性”的电话,语气暧昧地聊了几句(实际上是赵青用变声器打的)。
挂掉电话后,江辰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。
“是谁?”他声音冰冷。
“一个……朋友。”我含糊其辞。
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,迫使我抬头看他,眼中是压抑的疯狂:“男的?”
“嗯。”
“林晚!”他几乎是咬着牙,“我不允许!我不允许你看别的男人!你是我一个人的!”
他的情绪濒临失控,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机会来了!
我故作委屈和害怕,眼眶泛红:“江辰,你弄疼我了……”
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猛地松开手,后退了一步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就在刚才他捏我下巴的时候,我趁机用指甲,在他手背上,不易察觉地划了一下。
一丝细小的皮屑,沾染在了我的指甲缝里。
我若无其事地抬手,假装擦拭眼角的泪水,将那一点点至关重要的证物,藏好。
“对不起,晚晚,我……”江辰似乎想解释什么。
“我累了。”我打断他,翻身背对着他,不再看他。
身后,是长久的沉默。
我知道,我的试探成功了。但也可能,彻底激怒了他。
接下来的行动,必须更快!更果断!
05 致命陷阱
拿到江辰的DNA样本后,赵青立刻将其送往了信得过的实验室进行加急比对。
等待结果的两天,是我重生以来最难熬的两天。
江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虽然表面依旧平静,但他看我的眼神里,已经不再掩饰那份冰冷的探究和怀疑。他甚至开始限制我的行动,美其名曰“为了我的安全”。
我知道,他随时可能对我再次下手。
我必须在他动手之前,完成最后的布局。
我联系了市局的张局,将我掌握的部分“证据”和“猜测”匿名举报给了他。张局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,为人正直,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理。
同时,我拜托赵青,帮我查清了二十年前,母亲去那家“寂静之森”心理疗愈中心的原因。
真相……远比我想象的更残酷。
母亲当年,是因为发现父亲出轨,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,才会被人“介绍”到那家疗愈中心。而在那里,她无意中撞见了当时还是少年、在那里进行“特殊治疗”的江辰,正在对另一个女孩施暴!
母亲想要报警,却被江辰发现。为了灭口,也为了掩盖他那不为人知的阴暗面,他制造了母亲“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”的假象!
那个所谓的“特殊治疗”,很可能就是他扭曲心理和变态行为的开端!
而那些连环案的受害者,大概率也是因为在疗愈中心,无意中触及了他的秘密,才会被他灭口,并用她们的头发,作为他病态的“收藏品”。
至于我……
江辰接近我,或许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。他知道我是苏鸢的女儿,他想占有我,控制我,以此来满足他那变态的、对过去的“补偿”心理?还是因为我法医的身份,对我产生了兴趣?或者,是因为我开始调查连环案,让他感到了威胁?
无论如何,他对我所谓的“深情”,都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,是包裹着致命毒药的糖衣!
DNA比对结果出来了——完全匹配!
江辰,就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!
我和赵青拿着报告,激动得几乎落泪。铁证如山!
现在,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!
我选择在我“头七”这天,也就是8月21日,进行最后的收网。
我以“身体好转,想回家休养”为由,让江辰带我回到了那间充满了我们“回忆”的公寓。
我知道,这里,就是他为我准备好的,“下一个作案现场”。
回到公寓,江辰表现得异常“开心”。他亲自下厨,做了一桌我最爱吃的菜。
餐桌上,他频频向我举杯,眼神温柔,笑容迷人。
“晚晚,庆祝你康复出院。”
“晚晚,我们明天就去选婚纱,好不好?”
“晚晚,能娶到你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”
我看着他完美的表演,心中冷笑,表面却也笑靥如花,一一回应。
酒过三巡,我假装不胜酒力,趴在桌上。
“江辰……我头好晕……”
“累了吗?我扶你回房间休息。”他立刻起身,走到我身边,将我打横抱起。
在他抱起我的瞬间,我藏在口袋里的手,按下了微型录音笔的开关。
他将我轻轻放在卧室的大床上,俯身看着我,眼神变得炽热而迷离。
“晚晚……你好美……”他喃喃道,伸手解开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。
我闭着眼睛,身体微微颤抖,仿佛在害怕,又像是在期待。
“江辰……”我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,“那天我在你书房,看到一个很漂亮的木盒子,里面装的是什么呀?”
他的动作猛地一顿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!
“你……看见了?”他声音低沉下来。
“嗯,”我装作随意地说,“好多头发……是你的收藏品吗?”
他沉默了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片刻后,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充满了诡异和疯狂。
“是啊,我的收藏品。”他俯身,冰凉的唇贴近我的耳廓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,“很快,里面就会有你的了,晚晚。最完美、最独一无二的收藏品。”
“你……什么意思?”我故作惊恐地睁开眼。
“意思就是……”他掐住我的脖子,力道逐渐收紧,脸上露出病态的迷恋和残忍,“我爱你,爱到……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。只有死人,才不会背叛,不是吗?”
窒息感传来,我奋力挣扎,录音笔从口袋里滑落出来。
江辰瞥了一眼录音笔,眼中闪过一丝嘲讽:“想录音套话?晚了!”
他掐着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!
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再次死在他手上的时候——
“砰!”卧室的门被猛地撞开!
张局带着大批警察冲了进来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床上的江辰!
“江辰!不许动!你被捕了!”
江辰的动作彻底僵住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他缓缓转过头,看着破门而入的警察,又看了看躺在床上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我。
他明白了。这是一个圈套!
06 终解脱
江辰被捕了。
面对DNA比对报告、书房里搜出的那盒头发、我的录音证据,以及随后从“寂静之森”疗愈中心找到的更多关于他操控、虐待、甚至杀害受害者的证据,他无从抵赖。
他甚至放弃了挣扎,平静地承认了所有罪行。
承认了他二十年前如何杀害我母亲苏鸢,承认了他如何利用心理疗愈中心筛选目标、实施连环杀戮,承认了他接近我、爱上我、最终又决定“收藏”我的全部过程。
他的动机,复杂而扭曲。源于少年时期在疗愈中心遭受的非人虐待,混合着对权力的掌控欲、对完美事物的病态占有欲,以及一种试图通过“收藏”来填补内心空虚的变态心理。
他爱我吗?或许吧。但那份爱,从一开始就带着毁灭的气息。他迷恋我的美丽,我的才华,我身上属于苏鸢的影子,更迷恋将我这件“完美作品”彻底掌控、据为己有的快感。
当他发现我可能察觉到他的秘密,甚至开始调查他时,那份扭曲的爱,就变成了冰冷的杀意。他需要一个“听话”的、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林晚。
而那个在葬礼上亲吻我遗照、打碎骨灰盒的举动,也得到了解释。
吻遗照,是他病态占有欲的极致体现。
打碎骨灰盒,是因为那里面,根本不是我的骨灰!而是他准备用来替代的、掺杂了其他受害者头发的灰烬!他要确保我“死”得彻底,不留任何痕迹。而他近乎疯狂地寻找我的手机,自然是为了销毁最后的证据。
至于葬礼直播时出现的“死者手指在监控里动了”的传闻,后来查明,只是因为监控设备老旧,出现的画面卡顿和跳帧,被人过度解读了而已。却阴差阳错地,成为了我重生后,怀疑江辰的第一个引爆点。
一切真相大白。
江辰数罪并罚,被判处死刑,立即执行。
那个笼罩在本市上空多年的阴影,终于彻底消散。
案件结束后,我向上级递交了辞职报告。
经历了这一切,我需要时间来疗愈,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。法医这个职业,承载了我太多的伤痛和回忆。
张局和赵青都劝我,但我去意已决。
离开市局的那天,阳光很好。
赵青来送我,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“林晚,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我笑了笑,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:“还没想好。也许……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,重新开始吧。”
“无论你去哪里,记得常联系。”赵青眼眶有些红。
“一定。”
告别了赵青,我独自一人来到母亲的墓前。
墓碑上的照片,母亲笑得温婉。
“妈,害死你的凶手,已经伏法了。您的仇,女儿报了。”我轻声说,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,“您安息吧。”
一阵风吹过,仿佛是母亲温柔的回应。
我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,然后转身,毫不留恋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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